澜归醒得很早。

        酒店窗帘半掩，晨光从缝隙里溜进来，带着点清凉的薄雾sE。周渡还在洗漱，水声细细地从浴室传出来，像一条安静的溪流。

        床另一侧空着——那是周渡坚持不让他去睡的第二张床。昨晚临睡前，她只是淡淡说了句：“那边不用。”语调像是在陈述天气，却让澜归一整晚都不敢往那边看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起床时动作小得不可思议，连椅背上的外套都先伸手按住，免得滑落出声。白衬衫套到一半，他站在床边，头低得很，像在试探空气有没有被惊动。

        浴室门开的时候，水汽一层层溢出来，周渡走出来，手里还拿着毛巾随意擦着头发。她的视线不急不慢落在澜归身上，像是顺手扫了一眼，却停了半秒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领带歪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走过去，手指扣住他衬衫的领口，动作不算快，却带着不容退的直线。澜归几乎下意识屏住呼x1，喉结被迫微微抬起，呼x1就卡在那道紧扣的指缝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眼睛低着，不敢去看她，但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捕捉到那双眼——漆黑、安静，带着点像在审视又像在……什么都没说的情绪。

        领带被理好，她没有退，手掌还轻轻按在他x口，像是确认一下什么，又像是根本没想挪开。

        空气里有一瞬的凝固，直到走廊里有服务员的脚步声经过，澜归才悄悄吐出那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周渡转身去收拾公文包，没再看他一眼。可澜归心里却很清楚——她是看见了，他今天乖得不像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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